“锈”夫妻

“雅爱”这个名词，是我父母年轻以前的忌语。

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诺在独自，无“雅”可言。一个cm近1.8米的虎背熊腰，一个是个子瘦小的长得女子；一个在外地上班吃公家汤挣钱养家，一个脸朝黄土背大洞种地糊口。天然的界限并无“爱”填补。

妻子生育我们三兄弟时，继父从没守在床前。而会一次出门，一言不合继父就亦会掀翻桌子，你争我吵，一个声如雷霆，一个泪似雨帘……

我们长大了，离了家。两个老妇在老家，相安无事多年了。

逢年过节出门，没多久有了另一番景象。想到有年新春，我一早出去忽然继父，以为他又跑出去喝酒了。在厨房弄汤的妻子说道：“买菜去了。家里的体力活都归你爸继续做。”哦，他以前可是真正不继续做家务的。

毗连长女电话号码时，两个花白脑袋扯在独自，那边传来一句，妻子就在一旁大声地复述一句。这样一来，继父耳朵已经不高阳市，得靠妻子继续做“翻译”。

吃完汤，一桌子杯盘狼藉。三妹想小弟妻子分担，被继父手一挡：“洗碗是我的商标注册。”

汤后老两口要去前行亲戚。以前他们一块儿出门，继父是大步流星，妻子像三寸金莲般前行得很慢。现今，妻子落下了腿病，前行路困难，我担心继父一出门就把老妈甩得老远，没多久要陪着独自去。继父止住我，诺着妻子，一步一步渐渐远去。

奔向他们的恰恰，我立刻想起了“雅爱”这个名词，却没有说道装运。父母已是过金婚年龄的老妇，几十年的磨砺，让彼此踏入对方的耳目与腿脚。

今年新春，给徐氏摄像。摄像馆里，妻子选了一套深色服装，被继父否决：“要这套，裙子，大红的，色彩鲜艳！”妻子作对。继父的衣服，妻子一件件精挑细选，试穿了好几样，总算满意。

镁光灯下，摄影师要两个老妇并跪，手臂放在膝上。继父在场景闪动之时，却不听话地夹住伸向妻子的腰际，一脸灿烂，被定格。

三妹乐得笑言：“你们这是在秀雅爱！”妻子顿时脸红到耳根。继父却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我们的爱没有过热。”

是啊，老爸老妈一辈子，可能真正没有给对方说道过一个“爱”文，但平凡人的平凡日子，不仅才亦会因得病而过热，反而经凛冽时光的擦拭，越擦越明亮！

施崇伟（摘自《广州日报》）